
1938年1月16日,日本首相近卫文麿发表了一份声明,称“不会把国民政府当作对手”。表面上看这像是缓和局势的姿态,但几乎所有有眼光的人都明白:这话的真正意思并不是不与“国府”交锋,而是不把蒋介石个人放在对手的位置上——换言之,是针对蒋氏的一记明刀暗箭。
近卫此举的用意很明显:通过公开表态,逼蒋介石坐到谈判桌前。然而事与愿违,这份声明反而把蒋介石逼到了绝地。面对近卫的表态,蒋终于看清了现实:他不能再抱任何和解的幻想,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坚持抗战。若不抵抗,他将没有退路;别人可以保全自己、让步求生,唯独他没有这样的余地。
这一刻,蒋介石脑中浮现出《三国演义》里的故事:曹操率大军南下,占领荆州后写信邀孙权一起“会猎于江东”,东吴上下为是战是降争论不休。鲁肃私下对孙权说,别人投降曹操还可保住郡县,但将军若投降,只能得个封侯,失去独霸东南的机会。孙权最终选择坚持,这个比喻在当下情势下给了蒋深刻的启示:他若投降,等待他的不是封侯,而是囚徒或逃亡;面对数百万兵力与曾经的荣耀,绝不能甘受屈辱。
展开剩余75%蒋另有一位心腹蒋百里曾对他说过的话,也在此刻回响在耳:“对日作战,不论损失到何等地步,都不要向日本妥协。只有长期抗战,才可能把日本打垮。胜亦罢,败亦罢,总之不能和他讲和。”过去蒋或许没把这话看得太重,但近卫的声明让他彻底醒悟:日本人的贪欲无底,外界列强的盟约也靠不住,国家间的关系终归是利益驱动,求人不如靠自己。
于是,蒋下定决心:抗战是唯一道路。
要理解蒋的抉择,还得看到近代中国与日本的复杂联系。自清末、尤其是甲午之后,许多中国青年赴日留学,想弄明白一个问题:为何资源有限的日本能在短时间内崛起并击败清朝?蒋介石就是其中一员。这些赴日学生中,后来涌现出不少影响中国近代的将领与官员。因此,早期对日抱有好感或至少不完全敌对的中国人并不少。
当时中国内部又混乱不堪:清朝覆灭后,原督抚变成了实权的督军,地方军阀割据,时而自治、时而联省,政治以派系与私利为主,国家整体防御几近瘫痪。外部的日本则善于利用中国的分裂,一会儿支持这个军阀,一会儿扶持那个,挑拨离间、逐利而行。蒋当然知道这些幕后把戏,但他一时难以独自抗衡,只能寻求英、美等国的支持——这也是他与宋氏联姻、结交西方势力的原因之一:希望借外力筑兵、保库、并在对日冲突中求得调停。
然而几次事件接连使蒋的幻想破灭。1928年的“济南事变”激起了全国的反日情绪,让人们看清日本并非一味礼貌而可被温和相待。更关键的是1931年“九一八”事变后,日本侵略转向大规模军事行动,先是吞并东北,随后以“蚕食”策略逐步侵占华北。所谓“蚕食”,即先制造事端,以保护侨民为借口出兵,占领并消化地盘,然后再继续下一步扩张——比起粗暴的“鲸吞”,更隐蔽也更危险。日本在占领东北后仅四年内就快速完成了对该地的巩固,随后把目光投向华北,使整个局势急转直下。
卢沟桥事变爆发时,日方并没有预计到它会引起全国性的全面抗战。日本在华北的目标既有军事也有经济考量:华北是棉产重地,约占全国产量的七成,若落入日人之手,长期影响中国社会生活和军需供应。日军原想通过局部挑衅达到掠夺资源的目的,谁知中国军队在卢沟桥顽强反击,引发了更广泛的抵抗,事态超出了日方的简单计划。
蒋介石当时虽向往由列强主持的调停,但在现实中一次次失望:国联在淞沪问题上虽试图调停,但成效有限;德国出于自身利益撤回军事顾问,令蒋军的现代化努力遭遇重大打击;苏联也并非始终可靠,甚至在远东事变中与日方出现和解,未给中国稳定而坚决的援助。更令人愤懑的是,英法等国以各种借口扣押了国府的外汇,掐断了中国购买军需的财路。连番挫折让蒋彻底认识到:国际舞台上的国家首先以自身利益为先,盟约与道义常常不敌现实利益。
近卫的那份声明正好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,把蒋逼到了不可退让的境地:既然外交与外援不能给出安全保障,退无可退,便只有迎战。蒋遂作出重大调整:解除自己除军职外的所有职务,专心指挥全国抗战,投入到他原本既不愿也不得不面对的全面抵抗之中。
总之,近卫文麿的声明并非简单的口舌之争,而是触发了蒋介石认清现实、放弃幻想、全力投入抗战的重要导火索——这既是个人抉择,也是时代逼人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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